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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夜哥哥


  

夜哥哥……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,多久了,好像他自己都快忘记了,可是忽然就被人把尘封记忆的盒子撕裂开来,那些尘封的记忆犹如逃出的囚犯一般蜂拥而出,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他的全身,犹如三尺寒冰贯穿他的细胞,以至于他的手一滞保持那一个姿势忘了该怎样放手。

如果先前是因为长得像,那么此刻他已经肯定她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人。

墨毓夜忽然觉得有些发酸。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,他站起来,背对着洛素书等人,理了理自己的思绪,尽量平缓他的语气道:“好好照顾她。伤害她的人,我一个都不会放过!”言罢,迈开长腿,坐在轮椅上,由着唐宇推着出了门。

坐到黑色的迈巴赫里面,墨毓夜仍旧处于放空的状态,周遭满是冰冷,仿佛死寂,除了他内心那一抹异样和悸动,再无其他。然而就是这抹悸动让他知道他还活着,从此他将会有软肋。

“若白……我找到她了。”墨毓夜对着电话说道,心头有些怅然。说完之后他赶紧挂上电话,他害怕下一刻他忍不住哽咽。

当年她不爱他,所以放手了。然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放手才会让他失去她,在那个万众瞩目的日子,消失在风雨交加的夜晚。苏家对外宣称,苏家大小姐,被人绑架,神秘失踪,时至今日,了无音讯。可就在刚才那声“夜哥哥”让他再一次沦陷。

半个时辰之后,苏木芷彧醒了过来。

“小姐。”叶婉婉上前递上一杯水。这是苏木芷彧的习惯,每次昏迷之后总是很渴,需要喝大量的水。看着叶婉婉那忧心忡忡的神色,苏木芷彧有些不解。

“弯弯,你先出去,我给小姐看看。”洛素书严肃道。

“好。”叶婉婉放下水杯,走了出去,带上了房门。

“我晕倒了?”苏木芷彧脸色有些不悦,头似乎有些疼。她按着太阳穴,试图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。她记得自己情绪失控的时候,却不知道为何晕倒。

“小姐,你怎么会突然失控?我跟你这么久,这是第一次。以前你都是……”洛素书欲言又止。

苏木芷彧摇头,脸色沉重。“墨毓夜有没有发现什么?”

“没有。只是走的时候有些沉重。小姐以后少见他,我担心他影响你的情绪。你也知道你好不容易…..”洛素书像个长辈一样。

“书姐姐,我知道了。”苏木芷彧淡漠地回答。

洛素书看着如此懂事的苏木芷彧不知道是好是坏。她印象中苏木芷彧这是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如此失控,究竟墨毓夜对她而言是救赎还是沉沦,洛素书不知道。她知道的是,苏木芷彧从来都是一脸漠然,不生气,不喜不怒,不嗔不痴,除了恨就是狠,哪怕对着她们这些下属也没有露出笑脸。可是墨毓夜做到了。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苏木芷彧救了他三次,向来面无表情,毫无情绪起伏的苏木芷彧有除了恨另外的情绪,究竟是为什么?

“小姐,你以前认识墨少?”洛素书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“不认识。”苏木芷彧冷漠地回答。“钰儿认识。”随即她又补了一句。

洛素书的手猛地一颤,十指蜷缩,握成拳头,整个震惊的动作在一瞬间完成,随即她掩饰了自己的情绪,垂下头,牵扯出一抹微笑。“难怪小姐要救他。”

“是,他救过钰儿,一命换一命,如今算是扯平了,我与他再无瓜葛。”苏木芷彧语气很淡,丝毫没有留恋。“若是他,也许钰儿不会变成那个样子,只可惜……”

洛素书低垂的眸子闪过错愕,然后归于平静,然而她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的情绪。她忽然有些担忧,她藏着的秘密……抬头看向脸色默然的绝色女子,心里满是心疼。这个孩子,究竟经历过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才会变成如今的毫无感情,又有多少个日夜独自在黑暗中舔舐着自己溃烂的伤口。

她原本不是苏木芷彧的下属,而是苏木芷彧母亲的下属,只是苏木芷彧的母亲走后,她便一直跟随苏慕紫,后来……罢了,后来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这条路是苏木芷彧自己选的,所以她唯有支持她,因为她也因为她的母亲。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,可惜一腔痴情错负了他人。

想着她又看向苏木芷彧,当年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了,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其实是……

“小姐,三日后鉴酒大会不要忘了。”洛素书提醒道。

“知道。只是到时候我那生父会不会意外。”苏木芷彧有一次猛地灌了自己一杯水,嘴角浮上讽刺而冰冷的弧度。

“小姐,你要小心。”洛素书有些担忧。“我担心,苏家那位见了你的容貌会……”

“我就是要他见。然后让他日日夜夜,夜不能寐,午夜梦回,厉鬼索命!”苏木芷彧恶狠狠地语气犹如地狱爬上来的女鬼,原本就苍白的容颜此时更加苍白。

“若他怀疑,让人查你的DNA怎么办?以他的德行,多半会将你认回苏家,毕竟多一个女儿就多一颗棋子,更何况像你这般有能耐的女儿,用来联姻再好不过。”洛素书又给苏木芷彧添了一杯白开水。

苏木芷彧不疑有他,又喝了一口,还是觉得口渴。“联姻!呵,他以为我是母亲吗?任凭她摆布。他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将母亲送……为什么,都是他的女人,都是他的孩子。我以为他没有心,可她对那对母子三人却那般宠爱,我们这些女儿却都是工具!”苏木芷彧压低了自己的声音,害怕自己忍不住咆哮出来。她不是对那个人抱着幻想只是为母亲觉得不值得。

“小姐……”洛素书叹息了一声。

“书姐姐不必担心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只是有时候不明白,母亲也就罢了毕竟是他的外室,可是司阿姨有什么错,他怎么下得去手。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,他也能那样歹毒。”苏木芷彧闭上眼,抽了一口气,压下心中所有叫嚣的杀戮情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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