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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求父


女人死在胡大麻子家的消息迅速在整个村子里传开了,胡毛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,虽说已经把女人休了,但是毕竟有将近十年的夫妻情分,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儿。

他的心情很复杂,自己的妻子也就刚休掉就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了一起,看来他们俩之前肯定就已经搞在一起了。这让他的心里很不爽,可是又想到跟了自己将近十年的女人就这样没了,自己最后跟她说的话还是在赶她出去,又感觉有些心疼。

这一夜,胡毛也是辗转反侧,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地回顾这些年来自己跟妻子的点点滴滴。

想当初,胡毛也是费了好些心思才把女人给追到了手,一开始胡毛也不像现在这般暴躁,虽然有些懒有些痞,但对自己老婆还算是疼爱有加,可是后来在他辛苦伺候了十个月却给他生出个闺女之后,胡毛对女人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。

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对女人的辱骂毒打,胡毛的内心还突然有了些许的疼痛。可是又想到自己老婆可能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他又开始痛恨起来,就这样,这一夜胡毛在对女人的同情和痛恨中纠结了很久,直到天亮才睡去。

“乓乓乓”感觉还没睡多久,胡毛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,“妈的,谁呀!”被吵醒的胡毛非常地烦躁,骂骂咧咧地起了床,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了大门。

只见自己的大女儿抱着小女儿,后面还站这个二女儿站在门口,两个孩子的眼睛很肿,一看就是哭了很久。

“爹,娘没了,我们没地方去了......”胡大妹的声音很小,她还是像以前一样,不敢正视自己的父亲,她这次带着两个妹妹过来也是鼓足了勇气,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的。

胡毛撇了撇嘴,微微侧了一下身子,让她们进了屋子。娘没了,这三个孩子也怪可怜的,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,胡毛心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。

“你们住这儿归住这儿,不过这家里地里的活儿得你们干,这两天我要跟你们桂兰姨结婚了,到时候干活利索点儿。”胡毛看着自己这几个闺女吩咐道,仿佛就是在吩咐下人一样。

胡大妹点了点头,胡二妹看着爹,眨巴着大眼睛也不说话。

胡毛看着这三个女儿,白了一眼,随即又叹了口气。

“毛痞子!”刘桂兰一边喊着,一边扭动着她那丰满的腰肢笑呵呵地进了门,一进门看到这三个女娃娃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那里。

“这啥意思啊?”她质问道。

看到刘桂兰脸上的不悦,胡毛立马站了起来,露出了讨好的笑容,“桂兰,你来了,快快快,坐下!”

胡毛赶忙扶住了刘桂兰的双肩,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坐下,胡大妹心里有些难过,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这么对待自己的娘亲。

“你别这么笑着,你告诉我,这咋个意思?”刘桂兰白了一眼胡毛,扭了扭脖子说道。

胡毛在刘桂兰面前蹲了下来,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,“桂兰,这仨孩子没了娘,怪可怜的,这会儿回来了,我寻思着就搁这住下吧,她们也没别的地儿去了......”

看着刘桂兰越来越阴沉的脸色,胡毛的声音渐渐变小了,眨巴着眼睛看着她。

一瞬间屋里静的都快让人窒息了。

”胡毛!“

刘桂兰大喊道,把屋里几个孩子都吓了一跳,胡大妹赶忙搂过二妹,低着头不敢看这俩人。胡毛呢,被刘桂兰这么一喊也吓得抖了一抖。

”你有几个钱啊?你要养她们几个我那两孩子咋办?还有我肚子里这个,这可是你亲儿子,你不要了吗?我还寻思着回头把那俩娃姓给改了,跟你姓,喊你爹,这会子我看不用了,我这肚子里的娃你也不稀罕了,我呀这就把他给弄了。“说着,刘桂兰就站了起来,爬到了胡毛家的饭桌上准备往下跳。

一看这架势,胡毛慌了,连忙上去抱住了刘桂兰的腿,”哎哟喂,我的桂兰啊,你这是干啥呀,我啥时候说不要这娃了。“胡毛死死地抱住刘桂兰,就怕她往下一跳真把孩子给跳没了。

”桂兰,别闹,别闹,都听你的,你说让她们住就住,不给她们住就不住,我这就赶她们走,你别跳,别跳。“

听到胡毛这么说,刘桂兰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,抽噎着鼻子,渐渐坐了下来。看到刘桂兰冷静了下来,胡毛才松开了手,转身立马对自己女儿说道:”你们快走吧,别在这呆着了,这儿不是你们的家。“

”可是爹,,,“

”爹什么爹,快走快走!“胡毛不耐烦地把她们往门外赶。

”爹,我们没地方去了。“胡大妹哭着喊道,”桂兰姨,求求你让我们留下来吧。“胡大妹拉着二妹又抱着小妹不肯走,一下子跪倒在门口。

胡毛转身看了刘桂兰一眼,刘桂兰作势又要站上桌子,吓得胡毛赶紧把门给关了,对自己女儿的哭声不理不睬,正所谓眼不见为净。

大冷的天,两个小孩子带着个婴儿在屋外跪着,衣服又单薄,时间长了膝盖都冻得没知觉了。

胡大妹和胡二妹在门外依稀听见自己的父亲和刘桂兰的嬉笑声,她们脸上的泪水也渐渐地变干了。

“姐,咱走吧,爹不要我们了。”胡二妹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地平静,她甚至有些后悔,为啥要跟姐姐一起跪下来向这个无良的父亲求情。

她艰难地站了起来,长时间跪在地上她感觉自己的膝盖都没有知觉了,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。

胡大妹也想站起来,可是她发现自己都动不了了,二妹搀着姐姐一点点挪了挪,然后用自己的小手给姐姐捂了好一会儿,大妹才渐渐站了起来。

“姐姐,咱们现在去哪?”

“胡麻子那,娘还在那呢,等娘入了土,我们再走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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