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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48章惊雷乍响


雨,越下越大。

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雨刮器开到最快档,也只能勉强扫出一小片清晰的视野。买峻将油门踩到底,黑色轿车在空旷的街道上如离弦之箭般飞驰。

他的脑海中,只有一个念头:回家。

那个小小的海豚发卡,像一道惊雷,炸开了他心中所有的迷雾。

林晓萍、解航、陈国栋、解迎宾、张建国……一张张面孔在脑海中闪现,他们之间的联系,不再是零散的碎片,而是逐渐串联成一条清晰的脉络。

他似乎明白了陈国栋临终前那句“再见”的深意,也似乎明白了张建国为何要将那只藏着账本的兔子布偶,交给陈雨。

这一切,不是巧合,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。

一场持续了近三十年的布局。

而他,买峻,是那个被选中,来揭开真相的人。

轿车一个急转弯,拐进了市委家属院。买峻将车停好,顾不上打伞,推开车门冲进雨里。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,他却浑然不觉,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,掏出钥匙,手忙脚乱地打开家门。

“峻叔叔!”

陈雨听到声音,从客厅跑过来,看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,吓了一跳:“你怎么淋成这样?快进来,别着凉了!”

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,连忙去拿毛巾。

买峻关上门,蹲下身,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刘海下,那双清澈而关切的眼睛。

“小雨,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,“那个海豚发卡,你还有没有别的?比如,配套的另一只?”

陈雨被他问得一愣,摇了摇头:“没有了。就只有这一只。”

买峻的心沉了一下。

他原本以为,林晓萍和解航互赠信物,一个给了海豚发卡,一个给了兔子布偶,那海豚发卡应该是一对。但现在看来,似乎并非如此。

“峻叔叔,你怎么了?”陈雨用毛巾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,“你是不是不舒服?脸色好难看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买峻挤出一丝笑容,握住她的小手,“小雨,你先去房间画画,或者看会儿动画片,峻叔叔要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,好吗?”

“好。”陈雨乖巧地点了点头,拿起自己的画本和蜡笔,跑回了卧室。

买峻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后,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。
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拨通了李维民的电话。

“买书记?”李维民的声音很快传来,背景音很嘈杂,似乎还在看守所忙碌。

“李维民,你立刻去查一件事。”买峻的语气急促而严肃,“查解迎宾的儿子,解航。十年前,他被送到国外时,具体是哪家机构办理的手续?接收他的国外家庭,是谁?所有资料,我要最详细的。”

李维民愣了一下:“解航?就是林晓萍日记里提到的那个?”

“对。”买峻的目光盯着窗外的雨幕,“我怀疑,他根本没出国,或者,他早就回来了。”

“明白!”李维民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,“我马上去查!”

“还有,”买峻补充道,“顺便查一下,十年前,负责办理陈雨父亲,张建国同志后事的,是哪个部门,具体经办人是谁。”

“是!”

挂断电话,买峻的心依然无法平静。他走到客厅,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只兔子布偶上。

布偶的纽扣眼睛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。

他拿起布偶,翻来覆去地看。这一次,他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,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预感。

最终,他的目光,停留在了布偶胸口处,那一圈细密而整齐的针脚上。

这针脚,和林晓萍日记里描述的,一模一样。

他找来一把剪刀,小心翼翼地沿着针脚,将布偶的胸口剪开。

棉花散落出来,里面,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、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。

买峻的心跳猛地加快了。

他屏住呼吸,打开油纸。

里面,不是他想象中的账本,也不是什么文件。

而是一枚小小的、银色的钥匙。

钥匙很普通,只有几厘米长,上面没有任何标识。

买峻翻来覆去地看着,心中充满了疑惑。

这是什么钥匙?开什么的?

张建国为什么要把这把钥匙,藏得这么深?

他忽然想起,陈雨曾经说过,张建国留给她的信里,提到了一个地址。

他立刻走进陈雨的卧室。

孩子正趴在小桌子上,认真地画着画。听到脚步声,她抬起头,甜甜地笑了:“峻叔叔。”

“小雨,”买峻蹲下身,轻声问,“你还记不记得,爸爸留给你的信里,写的那个地址?”

“记得啊。”陈雨放下蜡笔,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被她视若珍宝的纸条,“就是这个。”

买峻接过纸条,上面是张建国的笔迹:

“致小雨:若你看到这行字,说明你已长大。爸爸没能陪你长大,但有人会替我,护你周全。——张建国”

下面,是一行小字:

“箱号:A037,沪杭新城工商银行解放路支行。”

银行保险箱!

买峻的心猛地一跳。

他立刻掏出手机,给李维民打电话。

“买书记?”

“李维民,不用查十年前的经办人了。”买峻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,“你立刻去工商银行解放路支行,查一下,箱号A037的保险箱,是谁在保管!”

“是!”

买峻挂断电话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
他明白了。

张建国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陈雨。

他只给了她一半的线索。

另一半,就是这把钥匙。

而林晓萍的日记,解航的海豚发卡,就是开启这另一半线索的钥匙。

这是一个双重保险。

只有当这两条线索汇聚到一起,真相,才能被揭开。

他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的雨势渐小,天边似乎有了一丝亮光。

他知道,一场更大的风暴,即将来临。

而他,已经准备好了。

他转身,看着陈雨那张纯净的小脸,心中默默承诺:

“小雨,叔叔一定会查清真相,给你一个交代。给所有关心你的人,一个交代。”

他拿起那枚小小的银色钥匙,紧紧握在手心。

钥匙的棱角,硌得他的掌心微微发疼。

但这疼痛,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。

新的线索,已经到手。

而他,已经没有退路。

他必须,一往无前。

雨点敲打窗户的节奏渐渐放缓,屋内的空气却愈发凝重。买峻握着那枚银色钥匙,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金属的冰冷与棱角。这小小的东西,此刻仿佛重逾千斤,承载着即将掀翻一切的秘密。

他走到陈雨身边,看着她画纸上歪歪扭扭却充满童真的线条——依旧是那棵开满花的大树,树下站着三个手拉手的人影。

“峻叔叔,你看,这是我,这是你,这是爸爸。”陈雨指着画,仰起小脸,眼睛亮晶晶的,“等雨停了,我们去公园好不好?我想去看真正的花。”

买峻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。他蹲下身,将孩子轻轻搂入怀中,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,声音温柔而沙哑:“好,等雨停了,峻叔叔带你去。”

他不敢想象,当真相彻底揭开,这双清澈的眼睛里,会映照出怎样的世界。

怀中的陈雨似乎感受到了他情绪的波动,伸出小手,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:“峻叔叔,你是不是累了?”

“有一点。”买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松开她,站起身,“小雨,你先自己玩一会儿,峻叔叔去打个电话,处理一点工作,好吗?”

“好。”陈雨乖巧地点点头,又低头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。

买峻转身走进书房,关上门,隔绝了孩子的天真,也隔绝了片刻的安宁。他掏出手机,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片刻,最终还是按下了李维民的号码。

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。

“买书记?”

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,背景音依旧嘈杂,似乎还在看守所忙碌。

“李维民,”买峻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,“解迎宾死亡案的调查,先放一放。”

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两秒。

“放一放?”李维民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,“可是……买书记,这案子现在是重中之重,局长和上面都在盯着,我们必须尽快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买峻打断了他,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,却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,“但我们现在,可能找到了一条更重要的线索。”

“线索?”李维民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,“什么线索?”

买峻深吸一口气,目光落在窗外。雨已经停了,乌云正在散去,一缕阳光穿透云层,照射在湿漉漉的窗台上,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

“你还记得林晓萍的日记吗?”买峻缓缓开口。

“记得。”李维民的声音变得凝重,“1993年5月12日那篇,提到了一个叫‘航’的男孩。”

“对。”买峻点了点头,尽管他知道李维民看不见,“我怀疑,这个‘航’,就是解迎宾的儿子,解航。”

“解航?”李维民倒吸了一口凉气,“可是……他十年前就被送到国外了啊。而且,林晓萍遇害的时候,他还是个孩子,他能知道什么?”

“他或许不知道什么,但他手里,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。”买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,“或者,他本身就是一把钥匙。”

“钥匙?”李维民彻底糊涂了,“什么钥匙?”

买峻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走到书桌前,拿起那枚小小的银色钥匙,在灯光下仔细端详。

“李维民,你还记不记得,张建国同志牺牲后,我们整理他的遗物时,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?比如……一封信,或者一个地址?”

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,李维民似乎在努力回忆。

“特别的东西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好像没有。他的遗物很简单,几件衣服,几本书,还有一些工作笔记。我们都按照规定,交给了他的家人。”

“家人……”买峻的目光落在书房门缝下,陈雨那双小小的拖鞋上,“他唯一的亲人,就是陈雨了。”

“对,陈雨。”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伤感,“张建国同志牺牲的时候,陈雨还很小,什么都不懂。我们当时……唉,也是怕刺激到孩子,就没怎么跟她提她爸爸的事。”

“不,她知道。”买峻的声音很轻,“她爸爸留给她的信里,提到了一个地址。”

“信?地址?”李维民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,“什么信?什么地址?”

买峻没有立刻回答。他走到门口,轻轻打开一条缝,看到陈雨正背对着他,趴在小桌子上,认真地涂涂画画,小小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,显得那么孤单,又那么坚韧。

他轻轻关上门,回到书桌前。

“箱号:A037,”买峻一字一顿地说,“沪杭新城工商银行解放路支行。”

“银行保险箱?”李维民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,“张建国同志留下的?”

“对。”买峻握紧了手中的钥匙,“我怀疑,他把一些重要的东西,存放在了那个保险箱里。”

“那……钥匙呢?”李维民急切地问,“钥匙在哪儿?”

买峻看着手中的银色钥匙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:“钥匙,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。我一直以为,那只是个普通的玩具。”

“玩具?”李维民彻底懵了,“什么玩具?”

买峻没有再卖关子。他走到客厅,拿起那只被他剪开的兔子布偶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就是陈雨一直抱着的那只兔子布偶。钥匙,一直藏在它的身体里。”

电话那头,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
良久,李维民才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:“买书记……你是说,张建国同志,早在十年前,就预料到今天?”

“不是预料,”买峻缓缓地摇了摇头,尽管他知道李维民看不见,“是布局。他和陈国栋同志,或许从一开始,就在下一盘我们看不懂的棋。”

“那……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,也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我去银行,打开保险箱?”

“不。”买峻否定了他的提议,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李维民不解,“既然我们找到了钥匙和地址,为什么不立刻打开保险箱,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?”

“因为危险。”买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,“解迎宾的死,绝不是终点。他的背后,还有人。那些人,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看守所里毒死一个重犯,就一定有办法,在我们打开保险箱之前,把东西拿走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银行里有他们的人?”李维民的声音一紧。

“不是银行,”买峻摇了摇头,“是任何地方。我们身边,任何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人,都可能是他们的眼睛,他们的手。”

“那……我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?”李维民有些焦急。

“不,我们要做。”买峻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“但不是现在,也不是用这种方式。”

“那我们该怎么做?”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。

买峻走到窗前,推开窗户。雨后的空气清新而湿润,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。远处的天边,一道彩虹横跨天际,绚烂而短暂。

“李维民,你还记不记得,我们之前查到的,关于解航的海外资产?”买峻忽然问道。

“记得。”李维民立刻回答,“解迎宾通过复杂的金融操作,将很大一部分非法所得,转移到了海外,名义上的受益人,就是他的儿子解航。”

“对。”买峻点了点头,“这笔钱,现在在谁的手里?”

“目前还在海外的信托公司托管,解航本人似乎并没有动用过这笔钱。”李维民回答道,“我们之前一直以为,他可能真的在国外过着普通人的生活,对父亲的罪行一无所知。”

“不,他不是一无所知。”买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,“他是在等。”

“等什么?”

“等一个时机。”买峻的目光投向远方,仿佛能穿透层层建筑,看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物,“等一个能把这笔钱,光明正大拿回来的时机。”

“时机?”李维民喃喃自语,“什么时机?”

“解迎宾的死。”买峻一字一顿地说,“当解迎宾死了,所有的罪责,都由他一人承担。解航,作为唯一的继承人,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这笔‘合法’的遗产。”

李维民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所以……解迎宾的死,可能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?”

“不完全是。”买峻摇了摇头,“他或许预料到自己会死,但他没想到会死得这么快,这么突然。他的死,打乱了那个人的计划。”

“那个人?”李维民的声音一紧,“你是说……解航?”

“对。”买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寒意,“他原本的计划,或许是让解迎宾在法庭上,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下来,然后他再以‘受害者家属’的身份,回国继承遗产,甚至可能还会为他父亲的‘罪行’公开道歉,博取同情。这样一来,他既能拿到钱,又能洗白身份,甚至还能在新城立足。”

“好深的心机!”李维民忍不住惊叹道,“可是…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他父亲是犯罪分子,他难道就不恨他吗?”

“恨?”买峻冷笑一声,“或许他恨,或许他不恨。但对他来说,钱,才是最重要的。权力和金钱,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。”
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,“我们不能让他得逞!”

“当然不会。”买峻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“他想等一个时机,那我们就给他创造一个时机。”

“创造时机?”李维民不解。

“对。”买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,“你立刻去办两件事。”

“第一,放出风声,就说解迎宾的案子已经结案,他的所有资产,包括海外资产,都将依法拍卖,用于赔偿受害者和国家损失。”

“第二,秘密联系国际刑警,让他们密切监控解航的一举一动。他如果有什么动作,立刻向我汇报。”

“是!”李维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,“我这就去办!”

“还有,”买峻补充道,“关于保险箱的事,暂时保密。除了你我,不要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
“明白!”

挂断电话,买峻走到窗前,看着窗外的彩虹渐渐消散,天空恢复了澄澈的蓝色。

他知道,自己刚刚布下了一个局。

一个针对解航的局。

他不知道这个局,会不会引来那只隐藏在暗处的狐狸,但他知道,只要他动了,就一定会露出马脚。

他转身,看着客厅里,陈雨正抱着那只被剪开的兔子布偶,小声地跟它说着什么,脸上带着一丝天真的笑容。

买峻的心,忽然变得无比柔软。

他走过去,蹲在孩子身边,轻声问:“小雨,你在跟它说什么呢?”

“我在跟它道歉。”陈雨抬起头,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歉意,“我把它剪坏了,它会不会疼啊?”

买峻的心,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,又疼,又暖。

他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,柔声说:“不会的。它是一只勇敢的兔子,它知道,小雨是为了找到更重要的东西,所以它不会疼,也不会怪你。”

“真的吗?”陈雨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
“真的。”买峻郑重地点了点头,“它还会很高兴,因为它终于完成了爸爸交给它的任务。”

“任务?”陈雨歪着头,一脸天真,“什么任务?”

买峻看着她纯净的眼睛,微微一笑:“一个守护秘密的任务。现在,秘密找到了,它的任务就完成了。”

“哦。”陈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又低头轻轻抚摸着兔子布偶的脑袋,小声说:“谢谢你,小兔子。你真棒。”

买峻看着她,心中百感交集。

他知道,他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。

为了陈雨,为了所有那些在黑暗中执灯前行的人。

他站起身,走到阳台上,掏出手机,翻看着通讯录,最终停留在“潘婶”的号码上。
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按下了拨号键。

电话响了很久,才被接通。

“小峻?”潘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和沙哑,似乎刚刚睡醒,“怎么了?这么急?”

“潘婶,”买峻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恳求,“我有点事,想请你帮忙。”

“帮忙?”潘婶的声音立刻变得清醒起来,“什么事?你说。”

“你还记不记得,我之前让你查的,关于林晓萍的日记?”买峻缓缓说道,“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。”

“找人?”潘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,“谁?”

“解航。”买峻一字一顿地说,“解迎宾的儿子。”

“解航?”潘婶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,“你怎么突然要找他?”

“我怀疑,他和林晓萍的死,有直接关系。”买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。

“他和林晓萍的死有关系?”潘婶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,“怎么可能?他当年还是个孩子啊!”

“孩子?”买峻冷笑一声,“有些孩子,比大人更可怕。”

他将林晓萍日记里关于“航”的描述,以及陈雨的海豚发卡,还有张建国留下的保险箱线索,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潘婶。

电话那头,潘婶久久没有说话。

良久,她才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:“小峻……你是说,林晓萍的死,可能不是意外?”

“不是意外。”买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,“是谋杀。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。”

“那……解航,就是凶手?”潘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

“不,他不是凶手。”买峻摇了摇头,“他或许只是个知情人,或者,是个帮凶。”

“那……真正的凶手是谁?”潘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买峻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“但我知道,只要找到解航,就能找到答案。”

“好。”潘婶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,“我帮你找。”

“谢谢。”买峻的心中,涌起一股暖流。

“谢什么?”潘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,“晓萍是我最好的朋友,她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我早就说过,只要能找到凶手,你让我做什么,我都愿意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买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,“潘婶,有你真好。”

“傻孩子。”潘婶的笑声里带着一丝温柔,“你和小雨,也是我的亲人啊。”

两人又聊了几句,便挂断了电话。

买峻站在阳台上,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消散,夜幕降临,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。

他知道,一场新的风暴,即将来临。

而他,已经准备好了。

他转身,走进房间,看着陈雨已经抱着那只被剪开的兔子布偶,靠在沙发上睡着了。孩子的脸上,带着一丝恬静的微笑,仿佛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。

买峻走过去,轻轻将她抱起来,走进卧室,放在床上,为她盖好被子。

他坐在床边,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,心中默默承诺:

“小雨,叔叔一定会查清真相,给你一个完整的家。给所有关心你的人,一个交代。”

他站起身,轻轻走出卧室,关上门。

客厅里,那只被剪开的兔子布偶,静静地躺在沙发上,纽扣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,闪烁着神秘的光。

买峻走过去,拿起布偶,轻轻抚摸着它胸口处被剪开的口子。

他仿佛能听到,布偶里,那个被尘封了十年的秘密,在轻轻地,一下,又一下,敲打着他的心。

像一声声,来自远方的,惊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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