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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章:暗涌的伏笔


八月流火,天气热得像下火,可姜家坳合作社的气氛,却比这天气还要热火朝天。省城职工合作社小卖部的那十几瓶酱,像个火种,引来了意想不到的关注。先是县里供销社主动找上门,要求定期供应辣酱和笋干,量还不小;接着,附近几个公社的集市也有人慕名而来,说是听说姜家坳的酱料味道正、用料实在。合作社那间原本宽敞的院子,如今堆满了晾晒的干货和准备发货的成品,显得拥挤不堪。

凌霜心里既高兴又发愁。高兴的是路子打开了,愁的是产量眼看就跟不上了。光是靠几家散户收集山货,再在自家灶台上小锅炒制,效率低,品质也难保稳定。晚上,她坐在油灯下,对着账本和徐瀚飞寄来的、画着简易生产线示意图的信纸,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——得建个像样点的加工作坊了!得有专门的炒制间、包装间,还得添置些简单的设备,比如那个念叨了好久的手摇封口机。

她把想法跟姜老栓、李叔几个骨干一说,大家都拍手叫好,但也为钱发了愁。盖间简单的土坯房,再置办点家什,可不是小数目。凌霜想起徐瀚飞留下的那笔“家底”,心里有了点底气,但还得精打细算。

就在这时,徐瀚飞来信了,说这个周末能调休一天,连同周日,可以回来两天。信里还透着喜气:“渠道拓展顺利,又谈下一家校办工厂的小卖部。可喜可贺,归期详谈。”

收到信,凌霜高兴得一晚上没睡好。不仅是因为思念,更想赶紧跟他商量建作坊的大事。她带着大伙儿加紧收拾院子,把最新一批、用新包装的酱料码放整齐,像等待检阅的士兵。

周六下午,日头偏西,徐瀚飞风尘仆仆地到了。他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,但眼神明亮,看到院子里焕然一新的气象和码放整齐的货物,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
“瀚飞哥!你看!”凌霜像只欢快的鸟儿迎上去,指着那些货物,“供销社的订单也下来了!咱们的酱,越来越受欢迎了!”

徐瀚飞仔细看了看新贴的标签,又拿起一瓶酱对着光看了看成色,点点头,语气带着赞许:“嗯,包装规范了,品相也更好了。辛苦你们了。”

晚上,凌霜特意让凌雪多炒了两个菜,切了盘腊肉,算是小小庆祝一下。饭桌上,气氛热闹。凌宇叽叽喳喳说着村里的趣事,凌雪汇报着最近的账目,清晰明白。徐瀚飞话不多,但听得很认真,不时点头,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。凌霜心里高兴,不停给他夹菜,看着他清瘦的脸颊,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怎么跟他说建作坊的事。

然而,细心的凌霜渐渐发现,徐瀚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。有两次凌雪跟他说话,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。吃饭的速度也比平时慢,眼神偶尔会飘向窗外漆黑的夜色,微微蹙着眉头,像是藏着什么心事。

“瀚飞哥,是不是厂里最近特别忙?看你累得都走神了。”凌霜夹了块腊肉放到他碗里,关切地问。

徐瀚飞回过神,迅速掩去眼底的情绪,摇摇头,扒了口饭:“还好,老样子。可能……坐车有点乏了。”  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,但凌霜还是捕捉到了他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凝重。

饭后,凌雪凌宇收拾碗筷,凌霜本想拉徐瀚飞到院里商量建作坊的事,他却说:“有点累,想早点歇着。明天再说吧。”  说完,便径直回了给他准备的小屋。

凌霜看着他略显沉重的背影,心里咯噔一下,隐隐觉得不安。往常他回来,再累也会陪她在院里坐坐,说说省城的事,听听村里的情况。今天这是怎么了?

夜深了,暑热稍稍消退,村子里静悄悄的,只有几声狗吠和虫鸣。凌霜心里惦记着事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她起身想去灶房喝口水,经过徐瀚飞住的那间小屋的窗户时,却瞥见里面还透出微弱的煤油灯光。

她鬼使神差地放轻脚步,凑近了些。透过窗户纸的缝隙,她看见徐瀚飞并没有睡,而是披着外衣,坐在小桌旁。油灯的光晕照着他半边脸,神色凝重。他手里捏着几张信纸,正是今天随他行李一起带回来的那封省城来信。他看得极其专注,眉头紧锁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手指无意识地用力,将信纸边缘攥得紧紧的,几乎要捏破。

凌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是什么信,让他深夜不睡,看得如此愁眉不展?是厂里出事了?还是……家里有什么变故?她想起吃饭时他的走神,心里的不安像墨汁滴入清水,迅速扩散开来。

她站在窗外,进退两难。想问,又怕打扰他,更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。正犹豫着,屋里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叹息。徐瀚飞放下信纸,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,脸上写满了疲惫和……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。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张信纸折好,塞进了贴身衣服的内兜里,然后吹熄了油灯。

院子里瞬间陷入黑暗。凌霜站在窗外,心里七上八下,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。她默默回到自己屋里,躺下,却一夜无眠。徐瀚飞在灯下蹙眉看信的样子,和他悄然攥紧信纸的动作,像电影画面一样,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.........

第二天,凌霜醒来时,天已大亮。她心里装着事,没睡踏实,眼下有些青黑。出屋一看,徐瀚飞已经起来了,正拿着扫帚在扫院子,动作有些慢,像是没休息好。听到动静,他抬起头,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平静,只是眼底的血丝泄露了昨晚的辗转。

“醒了?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他放下扫帚,语气如常。

“睡不着了。”凌霜看着他,想从他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,却什么也看不出来。她试探着问:“瀚飞哥,你昨晚……睡得不好?是不是那封信……”

徐瀚飞扫地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随即又继续,头也没抬,声音平淡:“没什么,厂里一些琐事,有点烦心,不碍事。”  他轻描淡写地带过,转而问道,“你昨天说有事商量,是合作社的事?”

见他避而不谈,凌霜也不好再追问,心里却像堵了团棉花。她压下不安,把建加工作坊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,包括预算、选址、需要添置的东西。

徐瀚飞听完,沉思了片刻,点头表示赞同:“是该建个作坊了,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。选址我看村尾那间废弃的仓房就不错,稍微修葺一下就能用。钱的事,我留下的那些应该能顶一阵,不够我再想办法。”  他分析得条理清晰,和往常一样靠谱,但凌霜总觉得,他的专注力似乎没有完全集中,眼神偶尔会飘忽一下。

整个白天,徐瀚飞都陪着凌霜实地去看了那间旧仓房,量了尺寸,讨论了怎么改造。他也去查看了新一批山货的品质,和姜老栓他们讨论了扩大收购范围的可能性。表面上看,他和以往没什么不同,沉稳、务实、有见地。但凌霜还是敏锐地察觉到,他笑容少了,话也更简练了,时常会陷入短暂的沉默,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。

傍晚,离他回省城的时间越来越近。两人最后一次检查了要发往县供销社的货物。看着码放整齐的纸箱,徐瀚飞拍了拍手上的灰,语气带着肯定:“路子算是初步打开了,很好。下一步稳扎稳打,把质量和产量抓上去。”

“嗯,我知道。”凌霜点头,看着他被夕阳勾勒的侧脸,终于忍不住,轻声问:“瀚飞哥,你……在省城,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?要是……要是真有事,你别一个人扛着,跟我说说,兴许我能帮着出出主意?”

徐瀚飞转过身,目光落在她写满担忧的脸上。他沉默了几秒,眼神复杂,似乎有千言万语,最终却只是化作一个淡淡的、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,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真没事,别瞎想。就是工作上的普通麻烦,我能处理。你把合作社照顾好,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。”

他的语气很温和,甚至比平时更温柔些,但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,反而让凌霜更加确信,他一定有事瞒着她。而且,不是小事。

送他去村口的路上,两人都有些沉默。晚风带着凉意,吹得路边的玉米叶子沙沙作响。

“回去吧,外面凉。”班车快来时,徐瀚飞停下脚步,看着她,“作坊的事,按商量好的办,有事写信。我……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比较忙,信写得少些,你别担心。”

“忙也要记得吃饭,注意身体。”凌霜看着他,心里酸酸的,有很多话想问,却一句也问不出口。

车来了,徐瀚飞上了车,在窗口向她挥手。车子开动,他清瘦的身影渐渐模糊。凌霜站在原地,直到车尾灯消失在山路拐角,心里那团不安的阴云,却越来越大。她分明感觉到,这次分离,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。有一种无形的、沉重的东西,压在了他的肩上,也笼罩在了他们刚刚明朗起来的未来上。暗涌已然形成,只是不知,这伏笔之下,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风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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