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:娘娘,您这茶凉了!
德妃召见!
这四个字如同沉重的巨石,压在云苓和一众下人心头。谁不知道三皇子接连在沈清辞这里吃瘪吐血,德妃娘娘此刻召见,能有什么好事?这分明是秋后算账,是龙潭虎穴!
连刚刚经历了一场“宅斗胜利”的沈清辞,也微微蹙起了眉。德妃不同于柳姨娘,她是皇帝妃嫔,身份尊贵,若真要不顾体面刁难她,即便有睿王和父亲做靠山,她也难免要吃点苦头。
“小姐,怎么办?要不……奴婢去睿王府报个信?”云苓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沈清辞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:“来不及了。宫里的人就在外面等着,拖延不得。” 她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裙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,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走吧,去看看德妃娘娘有何‘指教’。”
她摸了摸袖袋里那颗冰凉的辟邪铜钱,又想了想睿王那看似不着调实则总能歪打正着的“关怀”,心里莫名安定了几分。大不了……就当提前体验一下宫斗的残酷好了,反正她上辈子也“经验丰富”。
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,沈清辞闭目养神,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德妃可能使出的招数。是直接打骂?还是言语羞辱?抑或是……更阴险的构陷?
然而,当她真正踏入德妃所居的长春宫正殿时,却发现情况与她预想的有些不同。
殿内并无多少宫人,只有德妃一身素雅宫装,未施粉黛(显然是为了突出“悲痛”),端坐在主位上,眼角微红,一副我见犹怜、强忍悲伤的模样。她并未如沈清辞想象的那般疾言厉色,反而在沈清辞行礼后,声音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沙哑地开口:
“沈家丫头来了,不必多礼,坐吧。”
沈清辞心中警惕更甚。咬人的狗不叫,德妃这般作态,恐怕所图更大。
“谢娘娘。”她依言在下首的绣墩上坐下,姿态恭敬,眼观鼻,鼻观心。
德妃打量着她,目光复杂,有怨恨,有嫉妒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她轻轻叹了口气:“说起来,本宫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。上次宫宴,你伶牙俐齿,风采照人,连睿王皇叔都对你另眼相看,本宫当时便觉得,你与从前大不相同了。”
沈清辞垂眸:“娘娘谬赞,臣女不敢当。”
“有何不敢当的?”德妃语气依旧温和,却带着一丝绵里藏针,“你能将景珩气得两次吐血,这般‘本事’,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。”
来了!开始了!
沈清辞心中冷笑,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“惶恐”和“委屈”:“娘娘明鉴!三殿下身子不适,太医已有论断,乃是需要静养。至于殿下因何动怒,臣女实在不知!两次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,臣女谨守礼数,未曾有半分逾越言行,在场诸位皆可作证。娘娘若是不信,可传召靖安侯与林小姐询问。”
她直接把证人搬了出来,堵死了德妃在“言行”上做文章的路。
德妃被噎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怒意,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。她端起手边的茶杯,轻轻拨弄着浮叶,语气带着几分“推心置腹”的虚假:
“本宫并非要怪罪于你。只是……景珩他毕竟是皇子,身份尊贵,如今接连受挫,颜面尽失,陛下虽未明言,心中岂能无憾?本宫身为他的母妃,实在是……心痛如绞。”
她说着,拿起帕子按了按并干燥的眼角,继续道:“今日唤你来,并无他意。只是想着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景珩这病,怕是因你而起。你若能……主动去向陛下请求,允你入三皇子府为侧妃,悉心照料于他,或许……能解他心中郁结,这病也就不药而愈了。如此一来,既全了你们往日的情分,也免了陛下忧心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沈清辞:“!!!”
好家伙!在这等着她呢?!
让她自己去求着给三皇子做侧妃?!还美其名曰“解铃还须系铃人”、“两全其美”?!
这德妃的脸皮,怕是比皇宫的城墙还厚!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!
她若是应了,不仅之前所有的反抗和打脸都成了笑话,更是自投罗网,进了三皇子府那还能有好日子过?德妃和三皇子怕是有一万种方法能悄无声息地弄死她!若是不应,那就是不顾皇子安危,不体恤圣心,德妃立刻就能给她扣上一顶“不忠不义”的大帽子!
真是好毒辣的算计!进退两难!
沈清辞心中怒火翻腾,几乎要压制不住。她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不管不顾地撕破脸怼回去——
殿外突然传来内侍略显惊慌的通传声:
“睿……睿王殿下到——!”
德妃脸上的“悲戚”表情瞬间僵住,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。
他怎么来了?!
沈清辞却是心头一松,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!友军!关键时刻,友军虽迟但到!
只见睿王萧执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,披着墨狐大氅,脸色苍白,被内侍搀扶着,慢悠悠地踱了进来。他先是象征性地对德妃点了点头:“德妃娘娘。” 然后目光就“自然”地落到了沈清辞身上,眉头微蹙:
“你怎么在这儿?本王不是让你在府中好生研读那几本……修身养性的典籍吗?怎地跑到宫里来了?可是有人……为难于你?” 他说着,目光“不经意”地扫过德妃。
德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赶紧挤出笑容:“皇叔说笑了,臣妾只是召沈家丫头来说说话,怎会为难她?”
“哦?说话?”萧执走到沈清辞旁边的位置坐下(动作熟练得仿佛回了自己家),自顾自地拿起一个空茶杯,对旁边的宫人道,“添茶。”
宫人战战兢兢地奉上热茶。
萧执却不喝,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茶水,仿佛随口问道:“不知娘娘与沈小姐在聊什么?聊得如此……投入,连本王进来了都未曾察觉。”
德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她哪敢重复刚才那番“劝做侧妃”的言论?
沈清辞却适时地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“委屈”和“茫然”:“回皇叔,德妃娘娘正在教导臣女,说……说三殿下病重,皆是因臣女之故。让臣女……主动向陛下请求,入三皇子府为侧妃,以解殿下郁结,为陛下分忧。”
她直接把德妃的老底掀了个干净!
德妃猛地站起身,尖声道:“沈清辞!你胡说什么!”
“嗯?”睿王萧执抬起眼皮,那双看似虚弱的凤眸看向德妃,带着一丝疑惑,“娘娘,她可是说错了?难道您刚才,不是这个意思?”
德妃被他看得心里发毛,冷汗都出来了:“臣妾……臣妾只是……只是提议……”
“提议?”萧执轻轻放下茶杯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叮”响,语气依旧平淡,却带着无形的压力,“本王竟不知,何时皇子纳妃,需要靠逼迫一个不愿的臣女‘主动请求’来完成了?娘娘这是觉得,陛下的指婚圣旨不够分量?还是觉得,我们萧家的儿郎,已经沦落到需要靠这种手段来求娶女子了?”
这话太重了!直接上升到了质疑皇帝和皇室尊严的高度!
德妃吓得腿一软,直接跪了下来:“臣妾不敢!皇叔明鉴!臣妾绝无此意!臣妾只是……只是一时糊涂,爱子心切,说了胡话!请皇叔恕罪!”
萧执看着她,半晌,才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重新端起那杯茶,慢悠悠地道:“娘娘既然知道是胡话,那以后就莫要再说了。景珩的病,太医自会调理。至于沈小姐的婚事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,唇角似乎弯了一下,“……自有其父镇国公和本王这个皇叔操心,就不劳娘娘费心了。”
德妃跪在地上,头都不敢抬,连声应“是”。
萧执这才像是满意了,对沈清辞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?本王送你出宫。”
沈清辞从善如流地起身:“是,皇叔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长春宫,留下德妃瘫软在地,浑身冷汗淋漓,心中充满了后怕和更深的怨恨。
走出宫门,坐上睿王府的马车,沈清辞才真正松了口气,对着萧执真心实意地道谢:“今日多谢皇叔解围。”
萧执靠在软枕上,闭目养神,闻言只是淡淡道:“本王只是恰好路过,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罢了。”
沈清辞才不信他的“恰好”。她看着这位“病弱”的皇叔,忍不住好奇地问:“皇叔,您方才说……我的婚事,您也要操心?”
萧执眼皮都没抬,语气慵懒:“嗯,本王瞧着,你与那芋头颇为投缘,正在考虑,是否该为你和芋头……赐个婚?”
沈清辞:“!!!”
王爷!您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!!!
(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完)
下集预告: 睿王殿下竟然说要为沈清辞和芋头赐婚?!这到底是玩笑还是试探?而接连在睿王手下吃瘪的德妃和三皇子,仇恨值显然已经爆表!他们是否会铤而走险,使出更极端的手段?回到国公府,等待沈清辞的,会是风平浪静,还是新的风暴?下一章:赐婚?不,是王爷的套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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