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想吃。”姜如意压着心中的不耐与怒火。

“少吃一点。”厉烬将水果送到她嘴边，哄人：“张嘴，吃一口……”

“啪！”

姜如意忍无可忍，用力一巴掌拍开他的手，但用力过猛之下，她巴掌几乎是扇在了厉烬的半张脸上，上面立刻浮现出显眼的指痕。

厉烬微微偏过去一点脸。

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怖，周身气势骤然冷然，就连空气中的温度几乎都要为之冻结。

他视线缓慢调转回来，扣住她的手腕，语气沉郁：“你打我？”

姜如意下意识抖了一瞬间，紧接着想要甩开他：“我说了我不吃，你听不懂人话吗？你这样看我做什么，要打回来吗？好啊，那你打好了，反正你眼里只有这个孩子，只要孩子能平安生下，我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！”

厉烬让她生生气笑：“姜如意，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，我要是只想要孩子，我今天去投资人造**，不出五年，想要多少孩子就能有多少！老子犯得着听说你一顿饭没吃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生怕饿到你吗？更管你半夜腿疼不疼抽不抽筋，亲自给你摁吗？！”

“我对你的好你是半点看不到，只觉得我是为了这个孩子！”

厉烬越说越是暴躁，起身下意识想要一脚踹翻眼前的桌子，但看到姜如意吓得发白的脸色，恼怒至极地略过桌上的杯杯盏盏，抓起花瓶里的花砸到地上：“老子是狗吗？不见你有一次来找我，就我一天天来你这里往往往了！”

姜如意让他吼得心中猛然一颤，后知后觉感到了心虚。

要真只是为了孩子，厉烬……确实没必要做到这一步。

但——

她不甘示弱的一拍桌子：“你那么大声做什么？我也说了我没胃口，不想吃，你还非要强行塞给我，我还不能发脾气了？”

“你发脾气就是抽我脸？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？”

“我又不是故意的，谁让你凑那么近。”

厉烬摸了一下自己脸：“用这么大劲儿，你分明早就想打我脸了！”

“那我怎么不打别人的脸就打你，还不是你之前干的那些混账事！”三言两句间，姜如意又被说出火气：“只打你一巴掌还便宜你了！”

厉烬一瞪眼，他本来就长得凶，这样一沉下脸，更能吓得人两股战战：“你还想再打不成？”

可姜如意早就不会被他的脸色吓到了：“你再敢凑上来我还敢打。”

厉烬骂了一声脏话，“姜如意，老子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！”

“啊！”姜如意小腹骤然一酸，顿时痛呼一声，跌坐在椅子上。

厉烬气势汹汹的模样一顿，把人扶住：“怎么了？”

姜如意脸色苍白：“肚……肚子疼……”

“孟阙！”厉烬厉声道：“立刻让孟阙给我过来！”

他把人抱到床上，盖好被子：“孟阙马上就到，你坚持一下，没事的，我在陪着你，怎么会突然肚子疼？”

他抓着姜如意的手：“孟阙早说过，你情绪不能过于激动，下次有话不能好好说？”

姜如意一边疼，一边骂他：“还不是你气我？”

“我……”厉烬头一次知道了哑巴吃黄连是什么滋味，他还得硬生生咽下去：“行，都是我不好，我不该气你。”

他扭头，冷声道：“孟阙人呢？怎么还没来！”

“孟医生又没长翅膀，你上一秒叫，他下一秒就到。”姜如意道：“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。”

厉烬简直又要让她生生气笑：“你可真行，疼成这样了，还不忘骂我。”

“那是你欠骂。”姜如意只感觉自己气得都能压过疼痛了：“我最讨厌的，就是你这点，永远自以为是，不考虑别人的想法意见，从不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……”

厉烬满脑子都是人都说一孕傻三年，她怎么看起来症状更严重。

别人关他屁事。

他为什么要为无关紧要的人着想。

“对，反正在你眼里，所有人都是别人。”姜如意心中漫上一股无法言说的酸胀与委屈，她用力想把自己手抽回来：“那你来我这个别人这里做什么？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儿去……”
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别人了。”厉烬让她说得心头火起，只感觉自己堪比窦娥冤了：“我只和你结婚，唯一的孩子也只让你生，是不是哪天非要我把这条命都交代到你手里，你才满意？”

“谁稀罕你的命。”姜如意眼睛酸涩的更加厉害，眼泪都快一步出来：“你说这么多，但我的想法，我的意见，你什么时候尊重过？”

兜兜转转，两人又绕回这个话题。

“但凡你听话一点……”

“对你言听计从的是傀儡，不是人！……啊！”姜如意猛然又痛呼一声，疼的几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。

“别说话了。”厉烬抱着她的上半身，将她痛得冷汗涔涔，薄唇却仍是微动的样子，将耳朵贴过去：“怎么了，想说什么？”

姜如意忍着疼，艰难将话说完全了：“离我远点，不然我想起来就还想打你……”

厉烬：“……”

他简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。

把她头往自己怀里一摁：“老实闭嘴。”

孟阙终于来到。

检查之后，他蹙眉：“幸亏没有大碍，我不是再三说过，不能让她情绪激动？”

厉烬这才松了一口气：“她不吃饭把自己气到了我能怎么办？”

“那你就顺着她点，有脾气就让她发出来，否则憋在心里对身体更不好。”孟阙理所当然道，他视线一顿：“你被人扇了？”

“！”厉影瞪大了眼，跟着看过去。

姜如意心虚移开目光。

厉烬下意识侧过脸，避开他们的视线，他神情紧绷：“不小心撞的。”

“不。”孟阙却很有医者精神：“撞的伤痕不是这样，你看，你脸上还有手指印记，印记细长，动手的应该……”

厉烬拍下他还想伸过来的手，皮笑肉不笑道：“眼睛没用就去捐了。”

“恼羞成怒。”孟阙下了评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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